“小姐,老爷刚才吩咐了,说让您带着那周少爷去雪豹园看看呢。”两个人将茶水点心一一摆放好了之后,那阿娇便是开口说道。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王芳荣心中无奈,这两只雪豹得来十分艰难,她爹爹疼爱的很,便是很少主动让人靠近的。家里的那些个小孩子,都是自己来的,要是被她爹爹给知道了,也绝计不会主动给他们的。这周家人一来,她爹爹便是就是献宝似的,主动提起让周少聪去看,看来她爹爹还真的是十分看重周少聪呢。
想到了这里,她的心中难免是有一些忧虑的:“该不会我爹爹现在就将你当成了他的良婿了吧,这可如何是好啊?”
那周少聪一头雾水,只是听见王芳荣喃喃低语,却是听不清楚,便是问道:“芳容妹妹,你刚才说了什么?”
“哦哦哦。”王芳荣被吓了一跳,这才反应过来,刚才自己把心声给说出来了,幸而是声音小没被那周少聪听见,倘若被听见了,免不了的又是一阵丢脸。
她赶紧摆摆手,说道:“没没没,没什么的,少聪哥哥,这些个点心是那登天楼做的,今早才刚买的,味道很好。果品也都是下人们新鲜摘来的,你便是都尝一尝,一会儿我带着你去看雪豹去。”
周少聪是男儿身,对雪豹还有颇有兴趣,因此便是也没有吃东西,说道:“芳容妹妹若是饿了,我便是等你吃过,咱们一同去看看那雪豹去。”
王芳荣才用过了早饭,便是肚子也不饿,刚才她是差阿娇阿媚两人离开的,随便找了个借口罢了。
既然是那周少聪着急要去看雪豹,王芳荣便是也没有犹豫,直接说道:“那既然少聪哥哥要看的话,咱们现在就去吧,穿过前面的亭台水榭便是就到了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周少聪脸上露出欣喜,眼神中的光芒还带着纯真。
王芳荣看着周少聪的样子,心中忍不住感慨,虽说着周少聪是状元出身,在官场也混迹了几年,倒是没有多么的道貌岸然的样子,还带着孩子的心性,也是难得。
“少聪哥哥,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?”王芳荣起身,边走便问道。
身边的周少聪明显是疑惑的,不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,声音淡淡的问道:“不知芳容妹妹具体说的是什么事?”
“倒是也不是什么事,只是我记得小时候,少聪哥哥你总是板着一张脸,每每你来我府上,我都心怀恐惧,怕是靠近你,便是会挨批一般的,因此便是不与你接近。但今日看来,你倒是蛮有趣的的一个人。”
周少聪听着王芳荣的话,捏了捏手,咳嗽了一声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好了,少聪哥哥,你便是也不必难为情,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。那官场上的人,长期下来,难免是要带着官场的做派的,即便是我爹爹,也免不了的要说些应酬的客套话。只是少聪哥哥你,却还带着少年时候的心性,我便是觉得难能可贵。”
“芳容妹妹这番说辞,我竟是分不清是夸奖还是批评了?”周少聪脸色有些松动。
“自然是夸奖了。”王芳荣笑着往前快走两步:“少聪哥哥,你赶紧过来吧,雪豹园就在前面了。”
等两个人走近之后,那周少聪脸上的欣喜和好奇便是显露了出来。
“这雪豹当真是豹中极品,通体雪白,相貌标致,这相貌便是那雪豹中的王者长相,伯父当真是好眼力。”周少聪看着那两只雪豹的眼神都直了,很是开心的说道。
“这长相什么的我是看不明白,我原以为是我爹爹见他们可怜拿来豢养的。”王芳荣随口说说道。
“不不不,在普通的山林中,这样的雪豹并不多见,这些雪豹常年是在极寒的塞北之地出没,我们大燕倒是没有见过。”
“怪不得呢,我就说他们长相奇怪,虽说漂亮,却也是从没见过的稀罕物。”
周少聪看着看着,突然间想起了什么,眼神闪过一丝疑惑,不过转瞬又消失了去。
“想必刚才是多想了。”他暗暗嘀咕了一句。
王芳荣正从阿娇的手里面拿那个喂雪豹的吃食呢,拿过来之后,也给了周少聪一些:“少聪哥哥,他们生性顽劣,不过要是喂东西吃,也不抓人,你拿着吃食也逗弄逗弄他吧。”
周少聪点点头,接过了王芳荣手中的盘子,刚才心中的念头便是打消了。
“这园子,可是可以进去的?”周少聪想来是很喜欢这两只雪豹的,便是想要进去看看。
王芳荣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爹爹吩咐了,谁都不能进去的,我估摸着,也只有他进去过罢了。”
“再说了,少聪哥哥你也不是个习武之人,要是贸然进去被这雪豹伤了就不好了。”
周少聪便是也没有再继续要求,两个人在雪豹园逗留了许久,直到有下人过来唤着两人吃饭,这才离开了。
等二人到了饭堂之后,大家脸上皆是带着笑意,看着两人,仿佛就是有什么猫腻一般的,让王芳荣浑身都十分的不舒服。
她别别扭扭的落了坐,旁边空着的,自然是周少聪来坐,于是两个人刚才和谐的状态,又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。
“芳容,可是有好好的带着少聪在府上转悠转悠啊?”林氏的眼神在王芳荣和周少聪之间转悠,脸上笑眯眯的,分外开心的样子。
“有的,娘亲。”王芳荣撇撇嘴,无奈的说道。
“少聪没有叨扰到你吧,芳容?”钱氏又在另一边问道。
“哪里的话,伯娘,少聪哥哥哪里会叨扰我呢?”
“那就好。”
一桌子的人又是笑了起来。
王芳荣心不在焉的吃了午饭,处于大家闺秀的礼貌,她也不能够先离桌,只能够众人吃完,在丫鬟的伺候下漱了口,这才有机会站起身,想着赶紧离开。
只是刚起身,就被林氏给叫住了:“我们长辈还有些事情,你便是先带着少聪去住的院落熟悉熟悉罢。”
“好的,娘亲。”王芳荣硬着头皮应了下来,跟着丫鬟小厮们出了饭堂,周少聪紧跟其后。
“少聪哥哥,你便是看看我娘亲和爹爹,这摆明了就是要给我们两个说媒的嘛。他们偏偏还以为我是那什么都不懂的人,竟这般的糊弄我。”走在路上,王芳荣不免抱怨。
只是周少聪也不应,王芳荣抱怨了一会儿,那兰亭院便是到了。
“诺,这就是客房了,我娘亲早就收拾好了,里面的被褥摆设都是新的,被褥还晒了太阳的,睡觉当是很舒服的。”王芳荣让那小厮推开了门。
“你的东西,想必他们也全部都搬进来了的,该怎么放,你便直接吩咐他们,到时候让他们这些小厮们伺候着就是。还有府上的丫鬟,两个伺候够吗?不够的话,我便是给你再派几个过来。”
王芳荣说起来便是没完没了了:“有什么需要的,你便只管吩咐他们,这些人平日里面干活都是勤快和机灵的,你尽管挑选几个罢。”
周少聪看着站了一圈的小厮们,从里面挑选了两个瘦弱乖巧的,其他的便是没要。
“芳容妹妹,我一个男儿身,便是有两个贴身小厮伺候就足够了,丫鬟你就带回去罢了。”
“你不要这些丫鬟们伺候的吗?那更衣宽衣都不用吗?”王芳荣倒是不拘束,直接问道。
“不用不用。”周少聪赶紧拒绝道:“我自己一个人便是足够了,想我在衙门时,合衣而睡也是常有的事,早已习惯了自己做事了。”
王芳荣心中还是略微惊讶的,旁的寻常人家没有丫鬟是正常的,只是大户人家,少爷们身边难免是要跟着几个丫鬟的,显露身份来的。
周少聪这样,倒是一下子比那寻常的公子哥高明了不少,品行都是很让王芳荣喜欢。
“少聪哥哥,你便是和那些寻常的公子哥不同。”王芳荣说完,就走到了窗口那边。
“这还有新摘的花呢,你们这些丫鬟们倒是尽心,怎么的不知道往我屋子里面摆放一些?”她拿着花瓶里面的话,佯作恼怒的冲着屋子里面的丫鬟们说道。
那两个丫鬟连忙跪下,说道:“回小姐的话,这是夫人吩咐的,您要是要的紧,小的马上就去摘。”
“罢了罢了,你们赶紧起来吧,倒像是我在欺负你们一般的。”王芳荣放下花,关好了窗户:“我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,你们不必惶恐。”
大户人家的丫鬟们,处境非常困难,即便是王芳荣这样平易近人的主子,他们也是存了心敬畏的,怕是得罪了主子,自己没有个好下场。
王芳荣从小便是在这富贵之家长大,并不知道这些下人们的心思,只当他们太胆小。
“你们便是都下去吧。”周少聪看着一屋子的人,直接吩咐道。
那些下人得了王芳荣的眼色,便都是乖乖的退下了。
“少聪哥哥,那你好生休息,我便是也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周少聪点点头,片刻后又说道:“芳容妹妹,有句话我知我说了,你会气恼,但是我还是想要说于你听。”
“怎么了?”王芳荣有些疑惑。
“是这样,芳容妹妹,那下人们平日里面做事已经是小心翼翼,心中战战兢兢,已然十分害怕,你平日里面说话,便是也要注意些分寸,不要让他们生了恐惧之心才是。”
“要是长久下去,怕是会影响府上的和谐。”
那王芳荣原以为这周少聪要说什么,原是为了这事,估摸着是她刚才吼那两个丫鬟,让周少聪心中不舒服了。
“丫鬟们不过就是来家里做事的,我不打骂他们,已然是足够尊重他们了,我身边的丫鬟们也是当做姐妹一般对待的,难不成我要将他们供奉起来不成?”
王芳荣说话,显然是带了怒气的,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盯着周少聪看着,两个人站在屋子,一时之间,都是尴尬的气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