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清风的能力有限，又或者是这个秘法的效果本身就比较有限，最终沈乾的神智，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正常。
此刻，他的双眼虽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呆滞，但依旧如同一个取下了眼镜的高度近视患者，眼睛之中虽然有些神采，却缺乏那种灵动的感觉。
不过清风已然尽力，李小鱼眼下唯一能够做的，就是从神智有限的沈乾口中，问出一些线索。
“沈乾，沈乾！”李小鱼来到沈乾父母床边，站在了他们和沈乾之间，嘴里不断轻轻呼唤着对方的名字。
“嗯？”沈乾似乎听到了李小鱼的呼唤，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，随后把视线转移到了李小鱼的身上。
“沈乾，我是警察，你还记得警察是干什么的吗？”李小鱼先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，测试对方的神智到底恢复了多少。
“警……察，知……知道。”沈乾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，都花好一会儿功夫，显然他的神智恢复的不太理想。
见此情景，李小鱼的心中一沉，不过但凡有一点希望，他都是不会放弃的。
“那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？”李小鱼继续发问。
“这里……家。”沈乾的回答依然很慢，不过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些。
“很好！”李小鱼点了点头，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，让沈乾的视线能够看到他的父母。
随后他继续问道：“那么你还记得床上躺着的是谁吗？”
“床……上，爸……妈。”似乎是出于本能，这次沈乾的回答，相较于前两次要快的多，速度比起正常人也是相差无几。
“你父母的身体怎么样？”李小鱼开始循循善诱，将问题引导到案子上。
“母亲……生病……钱！”提到母亲，沈乾那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些波动，而且让李小鱼激动的是，对方提到了钱。
一个多月钱，那次银行汇款，可是十分重要的线索。
如果能顺藤摸瓜，从沈乾嘴里问出这笔钱的来历，想来要破这个案子，应该不难。
“对！钱！你还记得你那五万块钱么？”终于问到关键的地方了，李小鱼双拳紧握，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。
“五……万，钱，治病，！”鬼魂沈乾也似乎想起了什么，神色突然变的激动起来。
“对对对，五万块钱，你还记得那些钱是哪来的吗？”李小鱼终于问到了最关键的地方。
“钱！交换！钱！交换！”沈乾的回答，和神智没恢复时一样，依旧只有这两句。
“交换？和谁交换？”
“钱！交换！钱！交换！”沈乾并没有和之前那样，回答李小鱼的问题。他的神色越来越激动，嘴里反复的念叨这两次词。
“交换，和谁交换，谁给了你钱？”李小鱼没有因为一次尝试失败而放弃，再次问道。
“钱！交换！钱！交换！”答案还是同一个，唯一不同的是，沈乾的神色越来越激动，连表情也变的狰狞起来。
“不要问了！”之前昏迷的清风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，看到了沈乾此时的状况，连忙阻止李小鱼继续询问下去。
“怎么了？”好不容易接近答案，李小鱼自然不想放弃。
“我刚刚帮你开了阴阳眼，你难道看不到，你每次发问，沈乾的身上都会生成一丝红黑相间的气流么。我告诉你，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，那是戾气！如果你继续问下去，激发他的戾气，到时候他可能变成红衣厉鬼。”清风解释道。
“红衣厉鬼？会要人命的那种？”李小鱼的心中一惊。
“当然，如果我的实力还在，这种级别的厉鬼自然是不怕的，不过我现在全身的法力几乎枯竭，以我现在的状态么，如果遇到红衣厉鬼，那还真够呛……”清风一边说，一边咳嗽，显然他现在的状态真的很糟糕。
“那怎么办？就这么放弃吗？”李小鱼苦恼的抓了抓头，有些不甘心的说道。
“我们都尽力了，问不出结果，也是没办法，大不了过一段时间，等我法力恢复后，再招一个魂魄来问问。”出师不利，清风其实也挺沮丧的。
“一段时间？那是多久？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死于突发性脑死亡，如果不查清楚，这一段时间内，又要死多少人？”李小鱼不是圣母，但是并不缺乏正义感。如果有能力，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同胞死去。
“天道不仁，以万物为刍狗。我们修道者上体天意，如果天意真的不可违，那便只能遵从。”清风摊了摊手，作为一个刚刚入世的修道者，他对于国家民族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，对于素不相识的同胞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感情。
“天意？修道本是逆天而行，你却要顺应天意？”李小鱼和清风的理念，第一次产生了分歧。
这也难怪，李小鱼虽然勉强也算得上是个武者，但是他从小在世俗长大，对这个地方有强烈的归属感。
但清风不同，他从小脱离世俗，作为一个道心坚定的修者，他把世俗的芸芸众生，都当成了生命中的过客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。如果不是为了历练，不是为了得到奖励，提高实力，他或许连出手都不会出手。
双方虽然发生了一些口角，但是毕竟都是识大体之人，知道一切以任务为重，各自压下了心中的怒火，再次想法设法从鬼魂沈乾口中套出问题的答案。
不得不说，功夫不负有心人，李小鱼的努力并没有白费。
经过一系列的问话，他从沈乾口中得到了一个地址——财富大厦。
总算小有收获，心满意足的李小鱼心中的怒火完全消退，扶着有些虚弱的清风，离开了沈乾的家。
“滴答，滴答！”时钟依旧在转动，两人离开时，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零点58分，子时将要过去。
他们前脚刚跨出沈乾的家，屋里的沈乾依依不舍的看了自己父母最后一眼，同样飘出了家门。
“咚！”古老的闹钟出发了咚咚的声响，子时已过。